【双叔】下言长相忆
章太炎是在喝了两杯酒之后看到刘申叔的……那似乎是是一个模糊的身影。在他的头晃了晃之后又没入了酒中，带着泛黄的色彩。他的面前摆着两碟下酒菜……这自然是他随意点的，毕竟他真记不得几个真真切切的菜名。
他想想点事情，至少不会让他显得真只有孤身一人。
现在的他已经下定决心彻彻底底地投身于学术了，从这方面来说，他之前关心过的事情大多与现在的章太炎告别。可惜的是，在这休闲的时刻，他又不是很想去回想刚刚研读过的书卷，抑或是思考刚刚在研究中想到的问题。他只想静静地在这里坐一会儿，也许顺带着喝两杯酒。
章太炎无聊地弹了弹面前的酒杯，看了看那两碟下酒菜。他现在一时没有什么动筷的兴致，只是看着，但是回忆的自觉却让他想起了苏曼殊……这似乎很不可思议，但是确实如此。
“某些人肯定会试图把这餐变成全牛宴的，也许还会趁机找人给他买糖……虽然现在他并没有这个机会了。”不知道为什么，他这么想。他觉得这一天的想法都显得特别奇怪，刚刚翻阅古书的时候和现在都是如此。就好像所有莫名其妙的回忆都要在这一天之内来袭扰他。
“或许是累了吧。”他这么想，但自己第一个不相信这个理由。
章太炎看着杯中的黄酒。他闻着酒的味道醇厚，像是用厚重的纸张来酿造的。
窗外的明月照得正好，但是一瞬间他有感觉这轮明月并没有什么好看的。虽然关于明月的典故有很多，但是他又不是刘申叔，总是习惯于用典抒情。对他来说，高兴的时候或许会用点典，不高兴的时候，这也不过是一轮月亮罢了，古时的诗情画意也可以暂时与他无关。
说起来，他刚刚梦见刘申叔了？这真是很奇怪。毕竟申叔去世也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。也许那所谓的一个影子也不过是酒醉之后迷迷糊糊的印象再现罢了。
也许是因为死亡的附加效果，他现在想起刘申叔的时候就好像这个人只留存了这么一点时间，转瞬就消失了。有的时候他甚至还会思考到底存不存在一个叫刘申叔的人，还是自己单纯的臆想呢？
距离申叔死亡的年头越来越远，他似乎也记不怎么真切了。
章太炎举起酒杯。杯中的浊酒浸染着明月，月光则浸润着他所落座的这一处。他干脆不再去想这些，可是却又很难着眼于其他事物。筷子被他拿起又放下，但他并没有想夹点什么菜的意思。“这下倒是好了，并没有怎么休息嘛。”他只是这么在脑海里想着。对于休息这件事，“事以愿违”倒是真真切切的形容。本欲从浩如烟海的书中抽离出自己，却投入了更令人烦恼的一件事上来了。
而这件事之所以要用“更”来形容，或许是因为书卷还可以时时翻阅，而故人却不能重逢，这倒是很关键的一点差别。他灌了自己两口酒，这酒似乎并不如它闻上去这么好，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香醇……
有点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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